文 | 黄征宇
哈佛上海中心是哈佛大学两年前在上海设立的一个研究和教学中心，也是哈佛在海外设立的7个研究中心里规模最大的一个。上周末，作为哈佛校友，我被邀请参加由哈佛上海中心举办的一场晚宴。晚宴上，现任美国驻华大使马克斯·鲍克斯（Max Baucus）出席并做了演讲。
由于之前传出消息，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的过渡团队表示，将要求由奥巴马任命的驻外大使在特朗普就任总统之前全部离职。而美国国务院此前也通知所有由政府任命的驻外大使在1月20日之前提交他们的辞职申请，所以这次很可能是这位美国驻华大使的最后一次上海之行。
几句简短的开场白后，马克斯·鲍克斯说到，在担任美国驻华大使的四年里，他完成了访问中国所有省份的目标。但当自己和很多中国朋友分享这件事的时候，朋友们告诉他说：“不，你并没有完成目标，因为还有一个省没有去，那就是台湾省！”而当他表示将很愿意去台湾的时候，现场也报以热烈的掌声。
之后，他和我们分享了在中国工作期间的一些趣事。比如，现在他已经慢慢习惯喝高度数的白酒。记得比较早的时候，他和一位中国官员在宴会上寒暄，他发现这位领导只是向他敬了一杯酒就离开了，他当时就想，这位领导怎么这么不礼貌？因为在美国，主人一般会坐在宾客旁边，不会很快就离开。
但后来他发现，这位领导给在座的每位都逐一敬酒。这种中国式的待客之道在美国人眼里居然非常新奇，而他后来就发现，中国人这种敬酒方式特别好，因为可以和每一位宾客都进行单独的互动。除此以外，他后来也接受并学会了其他的“中国式礼仪”，比如，在宴会结束后将客人亲自送到门外，这也给宾主之间的单独互动创造了条件。
在四年外交工作的总结方面，大使谈到，这是他做过的最好的一份工作。而在任期内做得最好的成绩就是和中国政府就全球环保、网络安全等话题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互动和洽谈。
我当时问他，经过四年的在华工作，相比以前对中国的认识，你觉得最大差别在哪里？他笑着回答了几点。
第一，他发现中国人真的很富裕，特别是二三线城市的中国人都很有钱，这有些颠覆他以前的想法。
第二，中国人开始懂得提出自己的诉求，比如雾霾问题，大家对此都有很大的不满，而中国政府很愿意倾听这方面的民意，越来越重视，对此问题也积极落实更多的改善措施。
第三，在和中国政府官员的沟通时，他个人觉得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适时地直接问问题。一开始他和中国的官员接触的时候，发觉他们开篇会讲很多，往往半小时、一个小时这么地讲下去。作为美国人，他一开始很不好意思，因为出于礼貌不应该插话。但后来发现，如果你不提问，中国的领导们就会一直讲下去，可以讲很久。而在这个过程中你能适时地提出一些问题，中方不仅不介意，而且还会很认真地倾听，并给予回答，所以他觉得中美之间很多方面的确存在差异，但重要的是能不断地了解和互动。
所以，从最后两点中，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中国人和中国政府更加成熟了，特别在经济层面有了更多的灵活性，在沟通上也有更大的空间。
宴会上有一个花絮很特别，有人提问大使，怎样可以在美国有合法投资或深度发展的机会？他就说到，每年中国大约有300万人持合法签证进入美国，其中有30万是留学签证；近年来，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对美国投资感兴趣，从签证层面来说，EB-5（美国投资移民）是美国政府特别针对海外投资者所设立的移民项目，但这毫无疑问也是在美国的一项投资，需要与美国专业的投资机构合作。
最后，他说到，四年的驻华工作，让他对中国印象深刻，虽然中美之间有摩擦，有矛盾，也有发展上的不平衡，但中国已经深深融入地他的血液中，虽然卸任在即，但相信未来他很快会再回到中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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